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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7:月光下的罪恶感 (1/2)

尽管事先了解了家的往址,但楚向哲和徐歌过大街,穿小巷,仍然很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他的家。

这是一栋六层的老式红砖单元住宅楼。秦魏维住四楼。

徐歌站在房门前,很敲了一阵门,里面才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谁呀?”

“我们是公安局的!”徐歌大声道。

秦魏维家没有安装防盗门,房门还是那种老式的木门,门上许多地方的油漆已经开始脱落,斑斑点点,像癞蛤蟆一样难看。

房门被拉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半张脸儿,警惕地问:“你们,是公安局的?”

徐歌出示了证件。

秦魏维叹了口气,这才取下房门锁保险链,拉开门请他们进屋。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住宅。

房间里的摆设乱七八糟,椅子上堆着换洗的衣物,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烟头满地,整个房间一片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呛人的烟味。

与其说这是一个家,看上去倒更象一个废旧仓库。

秦魏维30左右年龄,长得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隆起,赛过健美运动员。

别看他立在那儿像一座铁塔似的,却偏偏生就一颗老鼠胆。胆小,怕事,遇事少主见。

他在3年前结婚,但半年后妻子便同他离了婚,原因是他患有严重的症。

秦魏维给楚向哲、徐歌沏了茶,然后怯怯地站立在墙边。

楚向哲手指秦魏维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秦魏维低垂着眼帘,小声道:“不、不知道。”

楚向哲问:“钟一鸣和郑坤林是你读高中时的同学吧?”

“是的。”

“他们都死了,你知道不?”

秦魏维嗫嚅道:“知、知道!”

“对于他们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我……”秦魏维神情紧张起来,额头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我”字出口后,就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歌看着他的表情,估计火候已到,便打开公文包,拿出郑坤林收的那封信,朝他扬了扬,问:“今天上午,你也收到了一封这样的信,对吧?”

仿佛突然遭到强电击打一般,秦魏维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然后软绵绵地滑靠到椅背上。他脸色苍白,嘴里喘着粗气,感到了一种死神将临的绝望。

的确,秦魏维上午收到了一封那样的信。

看过信,他当时就似遭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想想钟一鸣、郑坤林的可怕结局,秦魏维知道自己将在劫难逃。因此,下午他连门都不敢出,更不敢去上班,而是打电话向单位请了假,一个人猫在屋里。

秦魏维埋着头,一口接一口地猛吸着烟,沉默不语。

12年前的那桩事就象一条鬼影,这几天老缠着他,赶不开,挥不去。

秦魏维对那事的记忆太真切了,虽然过去了12年,仍历历在目如昨天刚发生的一般,就连其中的许多细节,都显得那么清晰可鉴。

造孽啊!现在债主讨债来了,该怎么办?秦魏维一时没了主意。

楚向哲看出了秦魏维内心中的惶恐,说:“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办法,就是与我们配合,毫不隐瞒地讲出实情,以便得到我们的保护。”

秦魏维内心里很矛盾,讲了又会怎样呢?躲过了“债主”逼债,但公安局会放过自己吗?还不是要将自己送进牢里?

徐歌说:“你还顾虑什么呢?难道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吗?告诉你,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失去了,你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也许,好死不如赖活着,求生的本能终于使秦魏维作出了选择。

他嗫嚅着:“我……说!”

回忆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有时甚至会是很痛苦的。那是一桩令秦魏维终身难忘的不堪入目之事,就象胎记一样,深深刻在了他灰色的记忆岛屿之中——

那是仲夏的一个星期天的夜晚。暑气蒸人。空气仿佛从火炉里过了一遍似地灼人。于是,香溪河两岸便成了人们避暑纳凉的一片净土。

在月亮桥下的一块僻静之地,钟一鸣、郑坤林和秦魏维三人仰躺在江边的沙滩上,眼望星空,憧憬未来,海阔天空地好一阵神聊。

马上要进入高三了,他们各自畅想着自己的未来:钟一鸣理想最大,憧憬进入清华大学,将来做一名推进社会文明进程的科学家;郑坤林则想考一所经济管理类的大学,将来挣很多钱,改变自己穷困的家境;秦魏维知道自己考上大学的几率几乎为零,没有任何奢望,只想进一所技校,学得一技之长,毕业后能谋一个能养活自己的饭碗。

夜深了,他们也聊累了,便天当被地当床地躺在松软而凉凉的沙滩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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