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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恙 (1/2)

春去秋来,转眼到了冬天。冬天的郡城格外素净。大朵的雪花,潇潇洒洒的在空中飞舞,像一个个肆意妄为孩童。雪花争先恐后的飘落在树上,地上,也飘在了金棠的心上。

“公子,都准备好了。”一声宏厚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金棠起身,搓了搓手,披上一件素白的长袍朝外走去。

郡城门外,成群的难民畏缩在临时帐篷里,放眼望去,衣不遮体的老人、衣衫褴褛的孩童,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子升,开始吧。”

温子升点头示意护卫,“铛!”一声洪亮的锣响从粥棚内传来,难民争前恐后的向粥棚挤去。

“大家不要抢,都会有的。”

护卫主管边维护秩序,便向人群递馒头。顷刻间,满满的九大口锅的粥下去了一半。

“今天农务司下发了多少粮?”

“回公子,只够三天的量。”

看来,又要派特使去邻国换粮了。

东次国往北,是宛地申国,此地盛产战马,同时也是东次国到主要的贸易国。东次国往南是曾国,曾国物产丰富,守着万江之口,种什么得什么,且这曾国有最大的铜矿脉,铜绿山。此行先要去申国换买黄金珠玉和西北的骏马,然后再去换数万石粮食。

“是谁去?”

“回公子此行共二人,一位是是廖国公的长子廖茶,另一位是百铸司的副执事,石锐。”

“哦?”

这安排倒是出乎意料。

要说这百铸司是东次国的顶梁柱,他人无人敢否定。常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将士都知道,一场硬仗是否能够大获全胜,除了粮草是关键物资,还缺不了顶级的兵器。早些年间,东国征战次国时,连年战败,是百铸司的首执事黎渊不分昼夜钻研改进,才有了今日的弓弩。弓弩的射程远在弓箭之上。从此,次国被打得溃不成军。次国国亡,两国兼并统一,才有了今日的东次国。

“何时出发?”

“宫里的探子来报,说君主有意三天后,安排二人出城。”

金棠微微一笑,一家是农务独大,一家是兵器独大。我们这位君主真心大,把这两家搅合在一起,不怕功高盖主,取而代之吗?

“公子,跟吗?”

金棠自是清楚,现在朝堂上怨声载道,无外乎是一个声音:连年干旱是水利司失职。虽天降瑞雪,但对于本来粮食紧缺的百姓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雪中送炭,反而意味着,有更多的百姓熬不去这个寒冬。

金艾渊向来精明,此时定称病抱恙,不与廖党正面交锋。但作为义子,此时若出现在朝堂上,就算不做任何反驳,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跟,明日还是奏贴上书称抱恙。”

温子升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从瓦岗县回来,自家公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待朝堂上的人和事,不似往日那般在意。朝堂上再大的事也是观望,不做态度。甚至有一次,因出兵凌云国意见不同,廖党与金党差点在朝堂上动手打起来。公子听闻这件事,也只是微笑摇了摇头。若把这朝堂比作一个戏台,这来来往往的角儿,有的唱白脸,有的唱红脸。只有自家公子,仿佛是那台下的看戏人,俨然已忘记,自己也是那朝堂上的角儿。

唯一能让公子上心的,只有这瓦岗县了。谁家添新丁了,谁家牛跑了,谁家茅屋倒了。只要听闻到关于瓦岗县的鸡毛蒜皮,金棠都要亲自召见报信儿的暗卫。有时找不着公子了,便去瓦岗县寻寻,准能“偶遇”到。

金棠走在瓦岗县的关道上,现在的瓦岗县已不似去年那般暮气沉沉,反而到处透露着一股生机勃勃。原来寥无人烟的村落,傍晚时分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这一年金棠虽远离庙堂,但也没闲着,他几乎把所以的心血,投在了这个贫困的小县城。瘟疫过后横尸遍野,金棠便派出方圆三百里的暗卫,逐个堆积火焚掩埋。连年干旱,寸草不生,金棠便去胄孤身直入凌云国。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凌云国主凌溪,促成了从西引水东流瓦岗县,昔日干涸的小溪逐渐变得充沛起来,渐渐的田地里的河渠也有了鱼虾。

迎泽镇的老板娘生了一个儿子,瓦岗山的雪堂茅屋也倒了,是金棠安排人把重搭了起来,谁知过了两个月,那雪堂先生竟驾鹤归西了。

这雪堂茅屋倒是成了金棠常去的地方,没事翻翻门前的菜地,日头好的时候,便躺在藤椅上发呆。

日子有点平淡,平淡的让金棠一度以为日子本来就是这样。那眼潭水,那个山洞,那个少年,仿佛是一场梦。只有手上的这片红衣,提醒着金棠它的主人存在过。

如果当时,留下的是自己,又会是怎样?

“公子,可找到您了。”温子升气喘吁吁的爬上瓦岗山,顾不得擦汗。

“何事?”

“凌云国让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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