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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子手谕 (1/2)

烛花轻爆,嗤嗤作响。

乱舞的火舌舔舐着半透明的蜡烛,溢满的蜡油顺着融化的缺口倾泻而出。一瞬间,内室里又比先前明亮了几分。

陈钰托着沉甸甸的账册,种种未解的疑团,在这一刻骤然清晰起来。

她没有猜错,刘逸真是冲着银子来的!

去年夏日到今年春日,半年的时间他在查苏家,他知道苏家暗处所有的资产......

没有母族做依靠,又被瑞王打压,仅靠民望夺位无异于痴人说梦。他迟早要走到武力夺权那一步,养兵的开销可不是笔小数目!

难怪他对她的提议毫不动心,若想挣到账册上的资产,她恐怕要像当年苏老夫人一样,再奔波个十几年。

想坐享其成,自然要花一番心思......

苏铭虽不成器,身边也有诸如李管家等忠仆照应,想要吞下这么多未在苏家名下的资产并非易事。

若将苏家养女娶回去,凭她在苏家主事多年树立起的威信,以协助苏铭打理生意为由,将这些资产收入囊中轻而易举!

夫妻一体,她的就是刘逸的......

难怪前世到郡王府当夜,他就换了一副嘴脸。

上花轿前她当众与苏家决裂,就意味着彻底丧失了“协助”苏铭料理生意的机会。

从那一刻起,在刘逸眼中她已是一枚弃子!

刘逸多次旁敲侧击让她与苏家重修旧好,她执意不肯,他便任由程氏对她刻意刁难。

短短十数日,苏老夫人病故,苏铭惨死狱中。

刘逸把苏家的变故瞒得密不透风,若不是程氏有意奚落,她还不知道苏铭已被狱卒虐打致死......

陈钰起身把账册放回桌案上,默默背过身去。

苏铭的死,始终是横在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是怕连累苏家,才刻意装作对苏家不闻不问,没想到却因此错过救苏铭的时机。

“这些资产由李管家的子侄们打理,除了我和李管家无人知晓。我已告诉他,今后只认你为主,不必再把账册送到我这里来。”

苏老夫人长叹一声:“终究辜负了太子妃的托付......”

恒王是陈钰的亲舅舅。

那位素月姑姑说了,太子妃之所以舍弃母族让她们投奔苏家,就是想让陈钰远离是非安稳度日。

她曾被族人逼迫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停尸数月不得安葬,看着苏铭的娘撞棺木而死,年幼的苏铭也差点被族长夺去......

那种切肤之恨是不可能轻易磨灭的!

初次见到陈钰时,她就从这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不属于她年纪的隐忍。她知道,终有一日她会找瑞王寻仇的。

与其百般阻挠,逼得她以身犯险,倒不如早做安排!

账册上的资产,进可招兵买马,退可安身立命。想怎么用,由她自己决定吧。

陈钰缓缓转身:“祖母一心为我打算,苏铭他......”

“你知道的,铭儿守不住家业,这些东西只会给他招来祸患。”

陈钰只觉心中隐隐作痛......

前世,苏老夫人头七刚过,族长就一反常态宴请苏铭,还拉了一帮文士作陪。席间苏铭与人口角,气恼之下失手将那人杀死。

不巧的是,那人是瑞王府长史之子。

苏铭的脾气虽躁,都只是些嘴上功夫,即便再犯浑,也不敢持刀伤人。更何况他向来畏惧权贵,岂敢对长史之子动手?

一帮文人雅士相聚,又何来的凶器?

族长落魄已久,无权无势,背后若无人撑腰也没那个胆子拿长史之子做局。她曾疑心过刘逸,却始终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苏老夫人从枕头旁拿起一只包袱,把短剑和账册一并放进去,递给陈钰:“大婚的礼服已经做好了,明日你试穿一下。我这身子骨也不行了,缺什么少什么你自己多留心。”

陈钰望着簇新的红缎包袱,默然无语。

她无心儿女私情,与苏铭做一对假夫妻对她而言是一劳永逸的良策。可苏铭暗慕巧兰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账册上的资产是苏老夫人毕生的心血,若得知刘逸是冲着资产来的,她定然寝食难安。

此事也不能提......

陈钰斟酌道:“永宁郡王正暗中与京中襄王议婚,婚期就在九月,他不会娶我为妃的。”

苏老夫人一脸惊疑,这丫头对永宁郡王做足了功夫。

不明媒正娶,那自然还会像今日这般强逼为妾。

陈钰又道:“襄王的女儿,岂能容忍自己的夫君婚前纳妾?今日永宁郡王来逼婚,是笃定能将我娶回去。京城距此千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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