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傍晚已被打捞出来,尸体已确认,是马耿女士的。”程队对我们林分、林秒还有父亲和我传达着这个噩耗。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在刑警支队,程队将一张纸递给我们,“请签字,节哀顺变。”
父亲的脸一直板着,如同寒冷的冰面。他接过纸和笔,迅速在上面签了字。
“怎么会……”林秒嘶哑的声音响起。
林分自始至终和父亲一样,没有怎么说话,只是低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
“林时,说,你把母亲怎么样了,你说啊!”林秒拍着我的肩喊道。
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
程队打断了我,向他们讲述了来龙去脉。
父亲拍了一下林秒的胳膊:“孩子,有礼貌点!”
程队向后退了一步:“抱歉,这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把那个徐二货叫来,看老子怎么将他扔到河里!”林分嘀咕道。
“徐文禀一案即将受理,他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您现在可以回去了,下周一上午有一场徐文禀案件的庭审,你们可以来。”
“走吧。”父亲对我们说。
“林先生,我找林时有点事,您先回去,等会儿我会把他送回去的。”程队说道。
父亲没有应答,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程队将我带到支队顶楼的天台,雨已经停了,地上仍湿滑滑的。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多事情都在这一天发生了,我努力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可到头来,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梦。
我连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会有梦?
对之前的一切一切我没有记忆,也许她不是我的真正母亲,为什么我刚才心中却涌动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呼唤。我对她,不应该是陌生的吗?可在那紧急关头,我却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不知道我为什么存在一样。
我回想着徐文禀的那句话:“你没必要为此而伤心,相信原因,你自己清楚。”
这句话仿佛一块石头,将原本平静的湖面打破,它将我的思绪颠倒、重组,形成了一个崭新的结构体。良久,我明白了。
那是熟悉。
陌生中熟悉。
“明天我就要离开支队了。”程队说道。
我猛地将头一抬,疑惑且震惊地问道:“什么,你……为什么……”
“上级的处罚下来了,由于我的疏忽,导致了人质死亡,造成了不良影响,从明天起无限期停职,等上级命令。”
“只是停职啊……”
“相当于开除咯,没有工资,就只剩了这个名。从明天起就一直在家歇着,和开除有个毛区别。”程队走到天台旁,望着繁华的街市,灯火通明,川流不息。这繁华与上方的深邃形成不可言状的鲜明对比,格格不入。显得下方更亮,上方更黑。
“从明天起,我不上学了。”我将这句话沉重地抛出。
“你爱上不上,反正和我没半毛钱关系。”程队有些激动。
“你不上班了,我也不上学了。”我说。
“你不想活了!”程队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我。
“不活最好。”
程队本想再多说几句,但终还是放弃,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眺望着远方,不再说一句话。
一周后的周一上午10:00在市高级法院审理徐文禀一案。
父亲、林分、林秒都没有来。
我一人在9:30就来到了法院门口,不为别的,只为了再见徐文禀一面,之前的那几句对话,实在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一审判决,被告人徐文禀因故意杀人罪、贩卖毒品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从头至尾,徐文禀的法律辩护人一句话也没说,当法官问他时,他只是点点头,仿佛一切都是走个形式而已。
“被告人徐文禀,你是否提出上诉。”
“我认罪。”徐文禀平静地说道。在说完这句话时,他竟还笑了一声,全场哗然。
“肃静!”
徐文禀又笑了一声。
“被告人徐文禀,你是否感到异常。”
“不不不,我只是笑你们这些人实在太过于愚蠢。”徐文禀说道。
庭审结束,出了法院后,我急忙跑到程队身旁,慌忙地问道:“他什么时候执行死刑?”
“这种事不排队,下周一,真是大快人心。”
“能否安排我与他见一面?”我期待程队的回答。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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