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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朝叶夕落 (1/3)

审讯人员愣了一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没能理解周农适才这番话中的含义。

周农看着他们俩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好笑,不管他们能不能理解,继续连缀道:

“刚才这段审讯是有录像保存的吧?记得给林时看,如果他能醒来的话。”

周农晃了晃手腕,手上的银拷链条之间的撞击发出瘆人的响声,仿佛亡灵的哭嚎。

审讯人员看了看时间,通知道:

“今天就先到这,来人把他带走。”

视频戛然而止。

沉寂的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它原本的沉寂,三个人节奏不一、频幅不同的呼吸声也一清二楚。

还是程队率先说道:

“林老弟,这最后一块拼图算是找着了。”

我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审讯室内无法走出。周农那最后一句话,虽然是以整场审讯中最为冷静的口吻说出的,但还是让我背后冷汗直冒。他说郭司炀之死全然是他一手策划,也就意味着十五年前于天台会面的另一人,便是他。

我绞尽脑汁回想那晚天台风影摇曳的画面,试图从记忆中的画面上找寻到周农的身影。

我缓缓站起,看了看程队,最终鼓起勇气面向冯局,开口征求意见:

“冯局,能安排我和周农一次会面吗?”

原以为要百般周旋,谁知冯局只微微一笑,说了句:

“就等你这句话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看守所的高墙,径直穿过铁窗的缝隙,在斑驳的水泥地面上泼洒开来。

一位年轻的狱警正在前方带路。昏暗的长廊似乎无穷无尽,我们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路上与不少看守所犯人擦肩而过,他们身着黄色马甲,无一例外地向我投来一种异样的目光,目光的含义包罗万象,有好奇,有挑衅,似乎更多的是悔恨。

最终,我们在一间会面室前驻足。

“他已经在里面了。”年轻狱警说道。

我向他示以微笑,而后缓缓推开厚重的铁门,一位满脸胡子拉碴,头发黑里夹白的中老年男人形象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听到了开门的动静,略微抬起头,随后便将脑袋再次垂下,只用极其冰冷的声音招呼我过去并坐下。

一场谈话正式开始。

“林时,我是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竟还是回到了你的手上,真是因果相生啊。”

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此话怎解?”

周农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扬:

“林时,你变了。我从你的目光里看不到尘世的气息了,正如十五年前的你那样。干我们这一行的,尚有你这种秉性的,少见。”

我开门见山:

“莫说别的,告诉我那一日天台,你是否在场。”

周农将身子向后倾斜:

“想必审讯录像你也看了吧。天台我的确在场,与郭司炀喝酒的是我,你们去接机时派人把他做掉的也是我。”

对于他的这一番话我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我真正想要向他彻底弄明白的是另一件在我心中埋藏很久的事。

“告诉我,张渔的死和邀请函是怎么回事?华杯大赛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

周农眉毛一抖:

“张渔?呃……你说那个小姑娘。谁让她偷听到了我们的秘密呢?”

“你们?你和郭司炀?”

周农摇了摇头:

“有一个名字,不知你可还记得?”

周农盯着我迷茫的面孔端详了许久,而后破涕为笑:

“看来你忘了。果然时间能抹去一切伤痛。”

随即他脸部的肌群瞬间紧绷,仿佛湖面瞬间结成冰面。

“徐文禀。”

我当然没有忘记这个名字,我又怎么可能忘却。这是一个烙印在我心底最深处的心结,几乎每一个有梦的夜晚我的眼前都将轮番流转那一幅幅来自地狱的画面。我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从徐文禀的阴影之下走出,但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我都绝不会忘却。只是徐文禀已死,一切既已尘埃落定,往日之事无能再谏,归去弗能来兮。如同雪覆大地,只是暂时掩盖了地表的真容,待冬去春来,日照雪融,大地的颜色又将重现。

我回想那日雨幕中徐文禀的身影,究竟是幻视,还是真身之现。

我试图掩饰颤抖的声音:

“徐文禀不是死了吗?”

周农说道:“他是死了,不过那是在最后的最后。而一切的起点,便是他。”

我说:“所以你们,一直都认识?”

“你觉得郭司炀为什么会选择你去参加华杯大赛?你觉得邵荣为什么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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