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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后宫 (1/2)

“陛下说,大人不奉神明,自降身份甘与乡野村夫为伍,实属王族之耻,何必再来?”

这是哈普祭司平生第一次吃到闭门羹。

“老师……”他急切地说,却被那个权倾朝野的老宦者公事公办地打断。

“大人还是请回吧。陛下很不高兴,连我这通报的老奴都担着干系呢。”

祭司低头默然。那权宦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玫瑰红花岗岩宫室的大门,两个门卫把沉重的青铜大门缓缓关上。

“我知道陛下想要什么!”门关得只剩一条缝时,祭司终于下定决心地大声叫道。

门缝里,那个苍老伛偻的身影微微一顿。

“那大人得拿得出来。”尖细的嗓音回答。

第二天清晨,苏蒂睁开眼睛,盯着雪松木镂金雕花床的亚麻天篷帐顶发了好一阵呆,才终于敢确定一切都不是梦。

透亮的纱帐外,几个女奴在等候,见她醒了,便屈膝问安。

“愿主神赐您的卡以清新活力,愿您健康,殿下。”

这几个女奴都是埃及人,年龄在十五六岁到八九岁之间,长相是不扎眼那种漂亮,都裸着上身,只系着饰有七彩琉璃珠串的腰巾(古埃及奴隶,无论男女都没有资格穿衣服)。问安毕,就上前服侍苏蒂起身。

“父王呢?”苏蒂问。

“陛下上朝去了。”年纪最大的女奴柔声回答。

“那宫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还有您的两位哥哥,鹰巢宫的阿蒙摩斯王子殿下,鹜沼宫的图特摩斯王子殿下,现在应该都已经去王室学校了。另外还有赤榴宫、银莲宫、晚樱宫的几位王妃。”

“那我现在可以做些什么呢?”

“您是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有时候,漫无边际的选择,就像没有选择一样。苏蒂想了想,还是决定选择那唯一曾被明确的选项。

“那我们去后花园玩吧。”

辛涅布家的庭院有个T形的莲花池,宫里的后花园竟是一大片月牙形的人工湖。在挺秀的棕榈和高大的椰枣掩映下,红白粉紫的鸢尾花点缀着湖岸,恰如彩蝶翩翩。浅水处浮满睡莲的圆叶,密密匝匝的凝重碧盘中间,迸开点点蓝瓣金心的花朵,像是天空女神努特不小心掉落的繁星。湖水澄清碧绿如翡翠,微风簇起金色涟漪,捧出湖心一掬小岛,长满高高的纸莎草,一蓬蓬绿色花簇在微风里摇曳。

苏蒂在女奴们陪伴下沿着湖边小径寻蝶觅花玩耍,恰巧遇见一位贵妇迎面快步走来。

那贵妇见到她,先是诧异,下死眼钉了她两眼,傲慢地一抬下颌,问:

“这是闺苑里哪个婢妾的贱种?”

“王妃大人,该您退避的。这位是王室公主殿下。”最大的女奴一边屈膝行礼一边回答。

一闻此言,贵妇的脸色就变了。

“她几时养的这么大的女儿?”

“王上的话,奴婢不敢问。”

那贵妇目光像刀子一样在苏蒂脸上划来划去,仿佛要在她肌肤上刻出几道血痕来,然后冷笑一声:“他找这张脸蛋费了不少功夫吧?只可惜空有个模子,泥巴种再捏也成不了金器!”

苏蒂恼了,回敬道:“那您是吃金子过活的吗?”

贵妇柳眉倒竖,冷不丁甩过一个耳光。

“啪!”

苏蒂并没有被打到脸颊。是那个大女奴伸手挡住了对方的手掌。

“王妃大人,”她声音还是那么柔柔的,“打奴婢出气不要紧,要是不留神碰着了结绿宫的王女殿下,您宫里跟结绿宫所有的奴仆们可都有罪过了。”

听到“结绿宫”,那贵妇原本苍白的脸上像开了颜料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黑,冷笑了几声:

“好,好,好得很,我在宫里熬了半辈子,什么野种奴才都敢爬到我头上来了!贱人活不了几天了,你们走着瞧!”

说罢,她径直穿过苏蒂这一行人,走了。

“那是什么人?”苏蒂纳闷地问。

“那是银莲宫的穆诺菲王妃大人,图特摩斯王子的母亲。”莲一边回答,一边仔细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掌心里沾着的尘土拍掉。

苏蒂扭头盯着那像夜鹭一样细脚伶仃的背影渐渐远去,总觉得她会突然回过头来,伸出一只尖嘴,狠狠啄自己一下。

“她怎么这么讨厌啊?”

“王上还是先王陛下的将军的时候,穆诺菲大人是他的原配正妻。后来王上娶了王后,封她做侧妃……再后来她就变成这样了。”

苏蒂听不太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什么正的、侧的与恶毒讨厌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把这话默默地记在心里。

湖边的码头上,停靠着一只昂首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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