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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停灵 (1/2)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其实谁也没有睡,路竹汐收拾完毕,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茶几上放着早餐,一份已经被动过,显然是妈妈吃了,路竹汐抬眼看着妈妈,路母对着路竹汐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路竹汐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路母怜爱的摸着女儿的头,眼里满是不舍和愧疚。“吃吧,吃完我们去请舅舅和爷爷。今天的事情很多,可能到晚上才能吃饭,先吃点别饿着。”路竹汐没有说话,沉默的吃完了妈妈买的早餐。路母牵起女儿的手,挺直腰背走了出去。邻居妈妈昨天就已经请了。今天要去请爷爷和伯伯。

路竹汐从小就不喜欢去舅舅家,因为自己是个女孩,爷爷一度很不喜欢自己,动辄打骂,连着爸爸也迁怒。但幸好爸爸和妈妈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反因为爷爷不喜欢自己,爸爸妈妈对自己更加宠爱,路竹汐想着事点了点头。

舅舅家在t市,要坐火车去,一路上路竹汐都很沉默,路母也知道公公不喜欢汐汐,伸手握住自己女儿的手。就如路竹汐想的那样,过程果然不顺利,妈妈一进门就被爷爷扇了一巴掌,路竹汐想上去却被路母拉住,路母沉默的听完爷爷的污言秽语,路竹汐紧紧攥着拳头,骨节泛白,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大伯母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路竹汐实在听不下去一脚踹向大伯母,路母这回并没有拉着路竹汐,冷冷看了这家人一眼拉着路竹汐转身就走。通知已经通知到了,没必要在这里再耗着。

路竹汐有些心疼的看着妈妈脸上的巴掌印,伸出的手却被妈妈抓住,路母没有在意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略不放心的看着女儿“以后就不要再去他们家,有什么事就去找姥姥,可以的话我会想办法和她们断绝关系。以后有人欺负你要像今天这样硬气,妈妈送你去散打班就是不想让受欺负的。知道吗?”路竹汐有些不安的看着妈妈,在妈妈慈爱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

低头,泪水却如雾盈满眼眶。她从医院出来就觉得妈妈有事瞒着自己,太不对劲,妈妈就像交代后事一般一件一件给自己教着更多自己不知道甚至还没有触及的知识区,每次抬头妈妈眼里都是慈爱且……愧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妈妈实在不对劲。路竹汐抓着背上包包的带子未发一言。路上一路沉默,到家后,给爸爸定的棺材已经到了,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让家属过来将遗体领走。

到家连口水都没有喝便又跟着妈妈去了医院,将棺椁扶回家,灵棚已经搭了起来。因为他们是楼房,所以灵棚搭在了单元楼的前面空地。

将棺椁抬上去后,妈妈将爸爸的遗像挂在客厅,周围摆上香火和吃食。路竹汐看着不停忙碌的妈妈,几经怔愣。妈妈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遗像又是什么时候定的,好像自从爸爸走了后,妈妈强大了许多。她几度想帮忙却总觉得插不上手。

晚间,妈妈让自己回房换了孝服,随即路竹汐跪在爸爸的棺椁旁开始烧纸,来的人很多,有爸爸的朋友、同事,甚至连爸爸的上司也来了,路竹汐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这是爸爸的直属上司,姓肖,看着比爸爸大不了多少,一双瑞凤眼中带着笑,脸上也是笑眯眯的,望向自己的时候眼里是慈爱和心疼,这个叔叔应该很好相处。路竹汐如是想着,便移开了打量的目光。

姓肖的叔叔被妈妈带到一边的桌子上去了,应该是有事谈。路竹汐继续烧着纸钱。爷爷和伯母大伯在引导来人。

过了一会儿,一张纸钱出现在路竹汐的视线里,路竹汐抬头看到了宋知知担忧的目光。宋知知将香插到香炉里,随即蹲到路竹汐身边。“你怎么来了?”路竹汐将纸钱放到火盆里问道。

“我来看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妈说我还蒙在鼓里。你……”宋知知看向路竹汐欲言又止。想问问好友这几天怎么样,可话未出口又咽了下去,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个人都会奔溃,自己这不是废话吗?又想问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们,可随即又想到妈妈说的事,两天,从接受亲人死亡,到通知亲友,再到安排停灵的一系列事项。她太忙了。想到这里,宋知知偷偷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将要掉下来的泪水逼回眼眶,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面包偷偷递给路竹汐。路竹汐看着宋知知递过来的小面包愣了一秒,下一瞬就将小面包塞在自己兜里。宋知知眼睁睁看着路竹汐将小面包塞在兜里也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恨铁不成钢的将另一个小面包撕开,扳过路竹汐的脸将小面包塞了进去。

撑了几天都没有落泪的路竹汐在宋知知塞进面包的那一瞬间却哭了。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双眼,豆大的泪珠随即从眼眶中滚落。这几天她的神经绷的太紧,自责,愧疚,无数情绪在她心间交织盘旋,压得她一度喘不过来气。夜晚每每睡着都会梦到爸爸被车撞的场景。梦里血肉横飞,叫喊声,鸣笛声不绝于耳,还有爸爸那双总是宠溺但梦里怨怼愤恨的眼神。每次梦到这里她就会惊醒。她没有告诉妈妈,妈妈和自己一样痛失亲人,而且她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对,她不想妈妈再分心照顾自己。她不想变成妈妈的累赘。可宋知知却打破了她从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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