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七章 那一年,我十七岁 (1/2)

初中毕业,我没有机会去考高中,也没有上技校,整天就只能闲住在家。

父亲认识的朋友少,找不到门路,吃早饭时和母亲商量,想找地方让我上班。母亲思考再三,说道:“办法倒是有,我兄弟在威海干保卫,要不去他那里试试?也许能找到出路,有地方上班。”父亲闻言,一拍大腿,笑道:“对,对,这事我咋给忘了。”吃过饭,立刻带着我和刚打出的几十斤花生油,托在瓷厂干保卫的舅舅帮忙,找地方上班。

那一年,我十七岁。我记得舅舅的家,住在海边一个叫‘金线顶’的地方。下了公共汽车,要走一段很高,很长的石级路。舅舅家住在四楼,五十多平米的室内面积。母亲说明来意,舅舅当即表态说行。第二天,我就随舅舅到新单位上班。这是一家市办小企业,主要生产杯、碗、茶具等等一些日用瓷器。刚进厂时,被分在三车间,主要是做炉灶的底盘。后来,到一车间干配料员,负责向两个巨大的石磨内配料。起初,干活没有底,不知一次配多少料,一车车的称重,感觉很累。后来,轻车熟路,一锅料用几车石料,心知肚明,也就不觉得累。

车间在海边,干完一天的活,我喜欢长时间跑到屋子顶上看东方的大海。隔着一条公路,甲午海战中的刘公岛清晰可见,令人神往。

工作很辛苦,但是苦中有乐。我师傅姓邵,名叫正义。他二十多岁,为人忠厚,合同工。闲着无聊,我喜欢和师傅一起玩投掷游戏。我们将一个人的水鞋放到二米外的距离,每个人准备几块石块,向里边投,多中者胜出。上夜班时,工友们困了都到二车间有暖气的烘箱内找地方睡觉。班长四十多岁,瘦高个,头上经常戴个鸭舌帽,喜欢恶作剧。晚上也不睡觉,提着一壶水到处捉人,见谁睡觉并不恼怒,将水倒在烘箱内那人头顶上的泥碗内。泥碗见水,用不多长时间,你可以想想会是什么结果。班长整人,另外一招更绝。他将一根火柴点燃,之后迅速用口水熄灭。见谁晚上睡觉,就将黑色的火柴棍放在那人手中,然后将它重新点燃。贪睡者吃到苦头,大家哈哈一笑了之。

发工资的日子到了,大家都守在办公室窗口外。车间主任喊谁的名字,就答应一声,从屋内递出一个黄皮信封。我第一个月工资六十八元,回家给奶奶买水果,父亲买一条双马烟,母亲一条粉色围巾。石豆豆等到最后,禁不住追问:“哥,我的礼品呢?”我装出忘记的神情,连声道:“对不起,下个月一定补上。”

石豆豆非常失望,眼泪在眼眶内打转,扭身要哭。我哈哈一笑,从怀内掏出一个红色钱包,交给石豆豆。石豆豆破涕为笑,追着要打。

初中同学林志伟找我叙旧,恰好周五刚发工资。说起刘公岛,一拍即合,各自准备。一小时后,我们就坐上去刘公岛的渡船。我第一次坐船,很兴奋,看着身边的海鸥,飞来飞去,情不自禁大声叫喊起来。

在刘公岛上,看过兵器馆和甲午海战纪念馆。我们在岛上吃了午饭,又去纪念塔。我原以为纪念塔是在半山腰,到山上之后才发现是在山顶。那里有炮台,还有火炮。林志伟说刘公岛上有鹿,我们在山上仔细地寻找,一无所获。快乐是短暂的,分别总会让人不舍。两人约定日后再见,都没有想到十几年后,一直没有能再见面。

日子越来越好,家家户户手里都有了闲钱。父亲和母亲商量,想改造一下房子。母亲不同意,说孩子们都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父亲继续游说,就因为孩子们大了,才要抓紧时间改装。不管是找媳妇和女婿,面上都好看不是?

我和石豆豆听说家里要装修,都坚决支持。于是,改造计划就提上议事议程。有钱好办事,家里忙里忙外,三个多月就万事大吉。我分到西边单独的房间,屋内有一张床,带衣柜,守着平房。

周日,厂休。我躺在床上,睡意正酣。

大清早,石豆豆兴高采烈,掀起门帘,跑进西边的屋子。她见我没有起床,围着床头,连连跺脚:“嗳!哥,哥……你醒醒,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双眼紧闭,伸个懒腰,叹息道:“亲爱的石豆豆,女……同学,请问你老人家在进门之前,难道说就没有睁开你那双美丽动人的小眼睛,看看房门上有没有什么字吗?”

“有字?什么字?”石豆豆闻言,满脸迷惑。

“初犯者,尚可以原谅。”我并不起床,懒洋洋说道,“请石豆豆女同学,您老人家先双脚向后退出两步。退到门外之后哪,再抬起你那聪明可爱的大脑袋,向左右两边的玻璃壁上仔细地瞅瞅去。从今天早晨开始,西边这房间属于石子尘私人空间。石豆豆‘女’同学……”说至此处,有意在‘女’字上加重口音,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经过本人,也就是石子尘允许,严禁入内!”

石豆豆退出房间,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两边玻璃壁上,分别用红纸黑笔写了两行字——男女有别,女士止步。禁不住好笑,随手撕毁,扔在地上。心中仍然不解气,又狠狠地踏上几脚。

我皱眉,大叫道:“娘,石豆豆同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换源阅读
X
  • 第二十七章 那一年,我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