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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11)

情一定变得好受些吧:要说自己每天均步行至丹霞阳元石景区卖香换钱,辛苦是辛苦,仔细谋算谋算,却觉得挺划得来,毕竟除去低成本之外,运气好的话,每天最少还能保持二三十块钱进账收入;又譬如,刚刚还支起干枯身躯一边靠在床背一边掐指计算着,原来屋外那十几只猪仔离出窝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让老人觉得些许有点安慰。只不过,安慰归安慰,最近老人情绪明显不高。老人低落情绪大部分内容得不到缓解的原因,主要是与自身复杂心境有关,最近几天老人心头悬挂着的一件事,竟好比一直驼着一块沉石那样越来越繁重。其实,心中点点忧虑与烦恼有时并不完全需要借助梦的方式才得以体现出来,毕竟过去太多太多苦难经历,至今仍然像一班纠缠的小鬼那样围绕着她,自己哪怕强硬挣扎亦无补于事,委实令她一直难以脱身。既是彻夜难眠,屋内老人黯然神伤的同时轻轻对自我说,要么照例还是先回到旧时往事当中去吧,尽管辛酸旧事里边一直找不到她想要的某些东西。失眠老人几乎每次都是这样黯然跟自己对话。

时间:一九四五年

地点:粤北(始兴桑麻地VS.曲江月岭)

主要人物:凤鸣、土匪骆顺、贺家二少爷、梅妈……

……鬼子前脚刚从北山山区撤走,后山这一带跟着又闹起匪荒来。接连有几个村子遭受贼匪的窜扰,所以日子总不太安宁。开头贺家老爷还一直含糊以为,按照往年事例,就算那帮贼匪明目张胆放马过来,其目的跟想法无非是要在周边干出一些诸如鸡鸣狗盗、打家劫舍之类的事情,只因他们向来居无定所,昼伏夜出,恐怕还是欺软怕硬的主,大不了只能靠着几次强行掠夺,从农民口袋里扒出一些食粮、财物,再慌慌张张抬回深山老窝……自然,那暂时还算不上是什么过于令人纠结的事情!桑麻地除了加强防御,其他别无选择。贼匪这次照例会提前袭扰远近几个松懈零散的村子,绑去几十只猪儿,牵走八九头母牛,并且还掳掠得一些小财主家里值钱的珍玩古董、盘缠银两。又或者,因不怕事,村头两三个试图抵抗的汉子顶多得了人家贼匪一顿暴打,继而藏匿村尾的妇女儿童敢保一个个呆若木鸡,纷纷会吓得面如土色,八九不离十,她们个个都异常惧怕绑匪,只因一提到“绑匪”二字,村子妇孺老幼继而可能立马都已吓瘫,有的甚至早尿了一地……那年头,躲匪荒早就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意外的是,这次贼匪们竟然丧心病狂一路杀戮,分明还乱了章法,而且做出更具威慑的举动来:冼屋围的西家盘营上月遭血洗一空,许多村里的男人被活活打死不说,盘营之门被大石头砸开并掳走了十几个妇女小孩;而南村老财主张庭简半夜里还被一帮匪徒蒙头绑去,家家户户都被抬去不少物资,猪、牛、鸡、米等等,早已洗劫完毕,可是光凭这些拿去赎人还远远不够,要是交不出足够的银两,只怕人头会提前落地。眼下可就快年底了,桑麻地也许好景不长,到下一轮人家土匪要找它麻烦,当中恐怕也难以幸免。

不过桑麻地依仗自己有一众壮实强大的家丁武装,估计一时还能多少起到某些威慑作用,最近的日子总还算太平。贺家上上下下一众人,原本正忙碌着那些繁琐的过年准备,而贺家老爷也已经派人替二少爷在外面打点好一切关联,等过完年,二少爷贺天民就要计划再次到韶州念书去,却碍于外面那班劫匪嚣张气焰日渐鼓动,并恣意放话过来,说不要三五天就能把殷实富裕的桑麻地毫不费劲地拿下,贺家自然就不敢掉以轻心。不但慌忙阻止贺家二少外出的行径,还命人日夜把守好围屋大门以防万一。老爷在围屋天井大院大声叫骂那帮可恶贼匪丧心病狂、厚颜无耻的同时,一边不忘赶紧派人到二十里之外的刘家营亲戚那里搬救兵,并吩咐所有前院后院的持枪家丁,人人不得懒散有误!谁要是松劲懈怠误了大事,到时均会遭到家法严加惩处!可是后来突然又掉转口风,提醒大家先按捺住各自枪眼,一切不可轻取妄动!因为老爷自有分寸,怕是老爷口中尚有缓兵之计!其目的是要先稳住那班日夜围囿在外边穷凶极恶的坏家伙再说,毕竟后面马上就会有大救兵赶过来,并且提前示意手下万一到头来实在是逼不得已,就干脆派人从家中多多少少先抬出一些银两打发了事,倘若外头还不满意,那就干脆再挑选出三四个低下婢女一并送出去招抚招抚那些色鬼饿鬼。

至于柴房那个漂亮的凤鸣丫头,平时总是被贺家二少爷亲昵唤作凤儿的,管家柳妈其实早已经看她不顺眼,常常不分青红皂白地单边厢埋怨柴房丫头,“凤鸣你这小蹄子,平日非但不好好做事,偏偏动不动还存心要去招惹自家小主子,我呸,麻雀休想飞上凤凰枝,没那么容易的事,我柳妈这辈子最瞧不上‘男盗女娼’这等鸟事,也好,就让大太太好好收拾收拾你一身贱骨头,我就看你这小贱人迟早还敢耽误二少爷的人生大事!?”如此看来外面还不光单单只是柳妈嫌弃柴房丫头那么简单,眼下重要的是连屋内老太太也分外担心迟早会出什么乱子。老太太虽然阴骘固执,却头脑愚笨,最近几年又因时常遭受贺家老爷对她有意无意的冷落,自然满肚子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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